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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题: 李渔 的艺术成就

解答:

李渔的短篇小说的艺术成就

李渔的小说创作突出地表现着一种玩世的娱乐性。

他曾自谓其作小说戏曲是:“尝以欢喜心,幻为游戏笔。”(《偶兴》,《笠翁诗集》卷五)表白得很坦诚,也很确切。他写社会家庭间的纷争,总是以“欢喜心”让好人不必付出大的牺牲,最后得到好报,人生的酸味苦情都被冲淡、化解了;写人生浮沉穷通,总是用“游戏笔”让困顿中的人物神差鬼使般地陡然时来运转,富贵起来,好不欢喜。小说虽不全无劝惩之意,但主要还是娱乐人心。

《换八字苦尽甘来用皂》写皂吏蒋成由于八字不好,事事吃亏倒霉,人称“蒋晦气”,算命先生为他戏改了八字,便交上了好运,要钱有钱,要官得官。作者尽管煞有其事地做点并不能自圆其说的表面文章,说这还是因为蒋成老实,而实则是用调侃游戏之笔编造了一个歪打正着的故事,让读者开心。

《归正楼》写一位神通颇大的拐子改邪归正的故事,题目很正经,但小说没有着意写他归正前的拐骗恶行,他还是颇善良的。倒是在他立意归正后,具体写了他用拐子的手段骗来银子,建起了一座佛堂,还说是骗人作福。

李渔并没有顶真地按题目作文章,而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作游戏文章。有些篇章竟至涉笔极丑陋、污秽之事,也是为媚俗而跌入了庸俗。

李渔意识到了艺术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不同,在小说创作中有着活跃的创造意识,但却过分地强调了创造的自由性,以为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“为所欲为”【注:李渔在《笠翁偶集?词曲部下》中说:“文字之最豪宕、最风雅,作之最健人脾胃者,莫过填词一种”,“未有真境之为所欲为,能出幻境之上者:我欲做官,则顷刻之间便臻荣贵;我欲致仕,则转盼之际又入山林;我欲作人间才子,即为杜甫、李白之后身;我欲娶绝代佳人,即做王嫱、西施之元配……”这段文字反映着李渔的文学创作观。】。所以,他的小说表现出一种主观专断的叙事特征和情节的随意性。

他不掩饰他作为叙述者的存在,总是以自己的名义、口吻进行叙述,不仅在篇前篇后絮叨地发议论,叙述故事也会随时介入他的解释和俏皮的调侃。他很少放弃叙述,作客观的展示,他说什么就是什么,懒得去描写人物的相貌、气质和活动的场景,藉以增强故事的可信性和情节发展的合理性。他选定了一个题目,便无顾忌地摆布人物,编织故事。他往往只凭着“时来运转”、“因祸得福”、“好人好报”之类的口头禅,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让皂吏蒋成、落泊文人秦世良(《失千金祸因福至》)、乞儿“穷不怕”(《乞儿行好事,皇帝做媒人》)富贵起来。

他要写才子的风流,便让书生吕哉生交上桃花运,有三个妓女真情实意地爱上了他,还出资为他娶来了一位大家闺秀,兼收了一位倾慕于他的富孀。(《寡妇设计赘新郎,众美齐心夺才子》)这就只能说是一些有趣的故事,而不是真实的人生写照。李渔毕竟精于人情世故又有文学才智,他编造的故事里也蕴含着人生的机趣。他的几篇小说大都取意尖新,突破才子佳人小说的模式。《谭楚玉戏里传情,刘藐姑曲终死节》就伶人的身份和独特的生活环境,写男女主人公在舞台上借戏文传情,在面临被拆散的情况下,假戏真做,双双赴水殉情,成为李渔小说中最合乎人情物理而又最见其聪明才思的一段情节。

《夏宜楼》用一架当时还是稀罕物的望远镜作为媒介,写了一场男女并不在一处的爱情的发生和胜利,在叙事上又运用了控制视角的方法,使情节在悬念和解释的更替中进行,可以说别出心裁,富有情趣。《合影楼》就环境的特征,写一对男女在两家后园墙下相通的水池边对影盟心、荷叶传诗,终成眷属,意境新颖,随着家长态度的变化和爱情的顺逆,水池也发生了分隔和沟通的变化,连环境也带有了象征意蕴。

(文章来源:袁行霈《中国古代文学史》第八编第3章第三节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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